创投训练营导师课开讲，程马：摄影师不要追求个人风格，而是去帮助电影找到风格
在第十五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创投训练营摄影导师课上，摄影指导程马结合自身创作经验与行业观察深入分享，幽默犀利的风格和务实观点引发学员共鸣，从技术到理念，为青年影人带来全方位启发。
摄影导师程马金句分享
▍摄影创作：视觉转化的平衡
参与过《乘风破浪》《找到你》《我和我的祖国》《平原上的火焰》《深海》《河边的错误》等作品创作工作的程马，尤其强调摄影对剧本的创造力，他认为剧本应避免过度细节化描述，尤其不应预设摄影、表演等具体创作细节，应给予摄影充足的二创空间。而在视觉转化上，摄影指导要运用个体的成长和生活经验，当个体经验不足以支撑创作时，可以尝试去电影之外的媒介中感受这部分经验，而不要直接在以往的电影里照搬已经被转化为电影影像的参考。
摄影导师程马现场分享
摄影指导要对影片的美学风格、视觉形式、技术呈现负责，程马分享了操作层面需注意的种种问题。比如，在堪景过程中，他表示最重要的是景对不对，不要害怕景的条件对操作有限制，“有时候限制也会成为特色的一部分”；但面对场景的限制，必须要有相应的计划来兜底，“计划得尊重两种规律，一个是创作规律，二是制作规律，好的计划需要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平衡”。
提及拍摄过程与演员的配合，程马认为摄影的设计应服务于演员的表演，以便更好地表现一场戏的精髓；美术如何与摄影沟通，更好地展开视觉叙事，程马的经验是“不空谈”，要不厌其烦地拿场景和道具图、搭景使用的材料小样来具体沟通，在道具光源的设计和施工上多听取摄影师、灯光师的建议。
▍实战经验：影像风格的破局之道
程马参与过三部故事背景设置在20世纪90年代的作品，三部作品风格各不相同，《河边的错误》的底色是黑色荒诞，《平原上的火焰》的底色是残酷沉重的，《乘风破浪》的底色是温暖欢快的，拆解不同风格的影像气质，程马结合这三部作品展开分享。
摄影导师程马现场分享
回顾《河边的错误》视觉表达风格的确定，程马表示，原著小说前卫实验，如果风格也过于形式化，电影会容易“顺撇”，也容易显得轻挑，让电影缺乏厚重的份量感，而写实的风格可以做为故事配重，让观众在现实主义的质感里模糊现实与非现实的边界。相反，如果故事本身非常写实，影像表达则可以“飞”一点，让电影变得更有趣一些，程马补充。
电影《平原上的火焰》有大量雪景拍摄，面对相对恶劣的自然拍摄环境，程马提示务必要做好准备工作。不过，在他看来，天气、设备等问题都不会为创作带来困难，“电影真正的困难是你的创作理念能否获得观众的认可”。
夯实《乘风破浪》的底色，程马在日本图片摄影师上田义彦的作品里找到一种恬静、隽永的感受，并用这种浪漫想象填补他本身缺失的90年代江南富庶地区的生活经验，这种错位的置换，跳出了很多年代电影里一味怀旧的窠臼。
▍当下思考：审美、AI、胶片技术
如今，电影的拍摄手法多种多样，但观众反馈不尽相同，比如，被问及手持摇晃、呼吸感的镜头符不符合大众审美的问题时，程马表示，大众审美是一个被滥用的概念，两部票房成绩相近的电影，可能是由两种审美截然不同的观众群体购买出来的。而且越是超高票房的电影，观众越是关注内容和情绪，对摄影形式上的东西不敏感，反而，观影经验较多的作者电影受众才会对这些问题比较在意。“关注观众怎么看手持，不如关注一下，你的手持在创作中能起到哪些真正的表达与价值。”
摄影导师程马现场分享
对于AI技术，程马认为还是要积极拥抱高新技术，毕竟“时代抛下你时不会说再见”，但当前AI对于摄影的工作影响有限，可辅助后期调色里一些需要简单重复的工作。
谈及胶片“复兴”，程马直言“这是幻觉”，市场与产业链断层让胶片难以回归主流。
▍寄语新人：合作、沟通、独立思考
被问到其它部门的工作人员在工作中是否应具备摄影技术知识，程马坦言，其它部门并不需要具备摄影部门的技术知识，但希望大家都有一个良好的沟通能力和团队合作精神，这比具体的技术知识更重要。
很多电影新人苦恼于作品如何增加商业性，程马分享了自己对于商业性和作者性的理解，“商业重共识，艺术重异议。作品的价值观、情感的共识越大，商业性就越大；作者性是作者的独立思考能力，看创作者能表达多少原创性的东西。”
对于暂时租用不起高端设备的新人团队，程马用心支招儿，给出提升画面质感的建议：一要重视被摄体，二要重视自然光，三要重视后期调色。程马觉得，成本低不见得全是劣势，“越小的组反而越灵活”。
学员在活动现场
Q&A
问题1：如何更好地管理不同背景的摄制团队成员，并达到较高的制作标准？
程马：达到较高的制作标准，要么合作专业且成熟的人才，满足不了这个条件的时候，就要找到创作观念与价值观一致的人共同成长，不要只提出问题不解决问题，给予团队成长的时间、空间和机会，成熟的人才也都是从新人成长起来的，要与团队一起真心实意地把项目做好。
活动现场学员互动提问
问题2：对于年轻导演与摄影师在合作上有什么建议？
程马：不要在一个项目里放入太多超出项目本身的欲望和自尊心。面对其它主创提出的意见与建议，认真地思考，真诚地选择，大胆地拒绝，温柔而坚定，不要加入太多与创作无关的杂念。在创作上要敏感，在个人情绪上要钝感。
问题3：作为摄影指导该不该自己掌机？
程马：分情况，当遇到预算很低的组，能省则省。但对于多机拍摄的项目，自己掌机会影响效率，因为不知道别的机器拍的是好是坏，需要一条一条挨个确认、沟通。另外，我也会觉得自己掌机的时候会有点分不开注意力，会过度关注摄影机与演员的配合，如果坐在监视器前，看得则会综合一些，也有机会在拍摄中及时发出指令。
学员与导师大合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