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雅克·阿诺，这位曾获奥斯卡“金像奖”、法国“凯撒奖”的70多岁导演身后，有一组很有分量的片单：《情人》《兵临城下》《熊的故事》《虎兄虎弟》……当然还有让中国观众感动落泪、并牢牢记住的《狼图腾》。

　　阿诺与《狼图腾》的缘分起于北京国际电影节，今年他携《狼图腾》杀入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能否抱得“天坛奖”似乎已经不再重要，这部影片在中国电影市场的优异成绩已经证明了中国观众对它的高度认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阿诺更愿意谈他与中国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国际化”的故事，《狼图腾》的感动

    记者：《狼图腾》在中国的票房达到7亿人民币，您认为是什么造就了这部电影的成功？

　　让·雅克·阿诺：在中国，主要归功于原著小说的知名度，那是一部了不起的小说。即便没有读过小说的人，也都知道这本书改编自真实事件。

　　《狼图腾》的故事非常感人，因为它表达了一个人对于生存的态度。试想一下，一个年轻人在内蒙古这种几乎全是荒漠的地方，寂寞地驻守这么长时间，心理状态是怎样的？他开始“亲近”自己捕获的狼。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狼是被他解救出来的。

　　不仅在中国，大多数国家的人都会猎杀狼群，因为它们袭击牛羊，而且圈养野生动物本身是极其冒险的行为。但陈阵在当时的背景下，为了保持生态平衡，敢于做出圈养狼崽的事，虽然削减了狼本该有的野性，却也为狼群“保住”了生存的可能。这种矛盾与感动，是故事最吸引人的地方。

　　另外，内蒙古魅力的景色也是吸引我和观众的重要原因。蒙古族的游牧文化非常奇特、非常神奇，这是共识。蒙古族在大草原上，每隔两三个月就换一个地方居住、放牧，听起来这是一种很有趣的生活方式。能把这些内容搬上大银幕,我很高兴。

　　记者：影片“国际化”的主题，是否也是吸引观众的重要原因？

　　阿诺：是的。虽然影片主要放映了汉语、蒙古语这两个版本，但我在布拉格、阿姆斯特丹、马德里等城市了解到，这些地方的人们在观影过程中，几乎都在同一时间落下热泪，这说明他们是被故事本身所感动。比如在片中看到的发生在中国50年前的故事，现在可能正在法国上演着。

　　记者：电影探讨了人与自然、人与动物的关系。除了这些大主题，《狼图腾》还有哪些制作层面的亮点？

　　阿诺：制片人给了我所需要的一切。开拍前，我们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寻找拍摄地、选演员、做造型……我们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团队，他们是中国非常优秀的设计师、造型师、采景师。比如我们的蒙古族顾问，他对我们要拍摄有关蒙古族的电影感到非常兴奋。

　　记者：狼是影片的核心，如何执导狼群拍戏？

　　阿诺：在拍摄中，我们有一个很好的训狼师，他能够让狼群做出精彩的表情，表达适当的情绪。剧组成员都为狼群能拍得如此优秀而感到惊讶。

　　记者：在您看来，狼演员的表演“强”于冯绍峰吗？

　　阿诺：不是的。冯绍峰是一位出色的演员，也是我搭档过的最好的演员之一，我很期待下一次的合作。冯绍峰是一个有感情而且聪明的人，这部电影在15个国家上映，我得到关于冯绍峰的反馈，都是一致的。

　　《狼图腾》是一部借助“狼”来讲述“人”的电影，不管是冯绍峰、狼演员，还是其他主演，我都为他们的表演感到骄傲。

　　5岁开始沉迷中国文化 

　　记者：您在第三届北京国际电影节期间签署了《狼图腾》的合约，您认为这个平台为《狼图腾》带来了什么？

　　阿诺：签约仪式本身并不会改变合约的含义和条款，它是一种承诺，也能够吸引媒体为影片宣传。

　　记者：您多次来到北京国际电影节，并且还在中国拍摄了《狼图腾》，您如何理解中国文化？

　　阿诺：我从5岁起就开始对中国着迷。那时候，我家有几本非常漂亮的描写中国的书，所以我一直梦想能亲身了解中国的文化。从1992年拍摄《情人》起，我便开始接触中国，做了很多有关中国文化的考察工作。过去的七年中，我开始频繁来到中国。从前，我对中国文化的理解都是源自读书，现在更多是从亲身经历得来。

　　记者：中国近年有很多合拍片，与纯国产电影相比，合拍片有什么优势？

　　阿诺：首先，合拍片更适合在多个国家上映，也可以适当避免内容删减。另一个好处是，通过合拍片，我们能从多种电影制作的风格中汲取精华。不同国家的制作人员、技术人员可以为电影注入不同的元素。作为导演，要保证两种文化相互融合，避免文化隔阂带来的风险。

　　记者：完成《狼图腾》花了五年时间，您还会再花五年时间制作另外一部影片吗？

　　阿诺：有可能。我接下来还会参与另外一个不同寻常，且充满挑战的项目。

　　中国每年有600部电影诞生，大多数是喜剧片或者动作片，我不想与这些类型的电影竞争。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商业化”，但这不是我的初衷。

　　我一直努力拍摄最出色的电影，一两年拍一部，节奏太快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早做决定，如果我遇到一个出色又有新意的项目，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完成，我很愿意去尝试。我在推荐自己的作品时习惯说，“来吧，这是一部独一无二的电影。”